“寄托吧。”
    连祺说道。
    “或许。”
    惠庆扔掉烟头,踩灭。
    “我们那儿,给亲人烧香烧纸钱,叫送亮,清明、十一、春节,都是要给送亮的。
    我反正觉得,这个词是很有意思。
    坟前,有了那一堆堆燃烧的火,可不就有了光亮?”
    “年三十,早起,天冷,漫地的雪。
    走出来一条从家里到我妈坟前的路。
    小时候,我怕她没钱。
    送亮的时候,一并给烧纸钱的,还有爷爷奶奶这些家里长辈,我就会偷偷给我妈妈多分一点。
    心里过意不去,就给那些长辈说一声,我是小孩,莫怪莫怪。
    看到那堆厚厚的纸钱灰,心里就定了,觉得我妈在底下可以有钱花,尽情花。”
    “大了,上学了,来了燕京,常年不在家。
    她的土坟风吹雨淋的,有些石头滚落,坟变得矮矮的,小小的。
    后来我和我爸说,给妈修一下坟吧,他说他来。”
    “经他手,修了两次。
    第一次就简单修了修底座的石头,可看起来大了,也规整多了,可显着土少了,头轻脚重的。
    第二次的时候,就修得仔细得多。
    清明节,我爸给我妈端石头,弄土。
    一边干,一边听他和我妈说话,他说,我把儿子拉扯上了大学,马上就读博士了,你嗨真舍得怨我?”
    李乐看着镜片后惠庆的眼,忽然有些伤感。
    “几个月,我爸也走了。
    轮到我,把他们埋在一起,旧坟又变新坟。
    原来那个小小的土堆,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坟。”
    “瞧着这个土堆一点点的成型,心里有了一种重新生长出来的牵挂。
    清明,想着给他们烧纸钱、挂青。
    春节,赶紧来,给他们送亮,给他们捎信,聊两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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