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问查岗的人是谁,但却让司机把车开得飞快,阵雨渐渐停了,过了崔铭生住的小区,差不多再有五分钟的车程就到路璐家了。
    崔铭生虽同住在古城区,但她住的是新小区,是建在老城里为数不多的一块空地上的。
    虽说现在很多年轻人不愿住在古城里,嫌交通不便,缺乏都市气息,但要想保留老江南的生活方式,还是得住在这,这里的房子,买一套少一套。
    崔铭生的公公婆婆是双职工退休,她和周宁收入也不错,家庭条件自是不会差的。
    跟付甜甜一样,提到崔铭生,路璐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感,也许是归于江南女子在骨子里对稳定生活的向往吧。
    可能唯一遗憾的,是崔铭生的母亲已去世了。
    但有妈妈又怎样呢,五百平的店铺,路璐念起来就来气,以为家里有矿吗,路同舟不会把房子给卖了吧。
    别人在晚上想起自己的母亲,大多出于思念,像她这般因生母而揪心到痛彻心扉的,不是一般的奇葩。
    越揪心越难过,越难过,越想去观察代汝。
    到底发现了他湿掉的衣服。
    为阻止萌生出的心悸,她望向崔铭生居住的小区方向,竟看到崔铭生站在大门口,定眼仔细一瞧,还真的是。
    崔铭生正朝她的方向挥手,可未来得及判断是否在跟她打招呼,车已经开走了。
    崔铭生在等周安和雪儿回来,方才下了那一场大雨,周安打电话过来说等雨小点了再过来。
    崔铭生在单位把稿子写完,交给汪处审核,汪处确认无异议后才下班。
    出办公室的门时已过八点,不过能在四个小时内弄好,并达到领导的要求标准,效率还是相当高的。
    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聪明的女人,只是勤能补拙,把别人休闲娱乐的时间用在学习和工作上罢了,日子久了,习惯便成了能力,做很多事情都能驾熟就轻。
    唯独在处理家庭、亲戚之间的关系,特别是和丈夫周宁的感情上,崔铭生一筹莫展的无助,是真的无助到绝望。
    进了电梯,抛开工作,家里杂七杂八、鸡毛蒜皮的事全部挤到脑子里。
    首先发愁起晨晨的工作,总不能让二姨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催吧。
    “老同学,在忙吗?”
    她拨下大学同学胡舍的电话。
    在大学里时,胡舍住在崔铭生她们宿舍对面,是标准的“富二代”
    ,家里是办厂的,许多亲戚在大型企业里任要职。
    因无需担心毕业后的去向,胡舍的四年大学就是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,什么班干部评选,各类奖学金的推荐从不放在眼里,为人豪爽,很重义气,分外潇洒。
    “不忙,不忙,崔处,你说呀。”
    始终在蜜罐里泡着,胡舍还是青春时期的性格。
    听到“崔处”
    的称呼,虽清楚是朋友间的戏谑,崔铭生的心里难受了一下:“舍舍,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,我弟晨晨的工作,还有戏吗?”
    “换成别人,我还能忘了,你的事我哪忘得了,一直惦记着呢。
    岗位倒有一个,技术岗,跟你弟学的专业也匹配,进来先免费培训三个月,考核合格了留下来,干得好的话,一个月到手也有万八千的,不比白领差,好多公司里的白领还拿不到这个数呢。”
    “话是这么说,但他不想当蓝领,就想坐办公室。”
    “嗯我再想想啊想想啊你等会,我打个电话,马上回你。”
    胡舍挂掉电话,拨下代汝的手机,这时车驶到了路璐家门口。
    “表哥,我有个事要麻烦你。”
    “一听就不是好事。”
    代汝懒洋洋地答复这个整天无所事事,到处交一些无用的朋友,还总以为自己在“江湖”
    混得开的脑残表妹,从后视镜里打量疲倦不堪的路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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