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一个人的一生来说,怎样才算是没有遗憾呢?
    姜望还很年轻,并不知晓答案。
    奠堂中,重玄胜身穿孝服,跪坐在左侧主位。
    冠军侯重玄遵,则跪坐在他对面。
    两兄弟对着每一个前来祭奠的人恭敬行礼,感谢他们为祖父送行。
    很难想象,整个丧礼都是十四在操持。
    即便是一切从简,对这位向来几天都说不了一句话的女子来说,也是太大的挑战。
    这等迎来送往的事情,明光大爷从来是当仁不让,不肯让谁抢了风头的。
    但是这一次没有办法。
    本身修为就不行,又神思不属。
    也不知怎么的,竟在搬运道元时出了大岔子,连内府都险些崩溃一座。
    幸好当时是歇在冠军侯府里,被重玄遵及时发现,帮忙镇住了。
    即便
    如此,也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。
    姜望昨夜守灵的时候见过他,差点没有认出来。
    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,跪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,只是一个劲地流眼泪。
    后来还是重玄遵强行把他按晕了,送回去休息的。
    姜望里里外外地帮忙,但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做。
    也就是在内院帮忙招呼一下前来拜祭的客人。
    至于重玄胜的四叔重玄明河,则是没有回临淄,只在无冬岛遥祭。
    “青羊!”
    随着一声亲昵的称呼,却是朔方伯世子鲍仲清,携着一位端丽女子,正迈步走进内院里来。
    有些人这么叫是亲近,有些人这么叫只让人腻烦。
    鲍仲清显然是后者。
    但姜望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,只伸手引道:“祭拜往里请。”
    此时的鲍仲清,表情很是肃穆。
    但眉宇间的从容自我,仍能说明他这段时间过得很快活。
    他旁边的女子,应当就是他几个月之前迎娶的妻子,苍术郡郡守之女苗玉枝。
    亦是落落大方,与姜望行了一礼,口称“武安侯'。
    鲍氏和宋遥的诸多门生,已经在很多方面都展开了合作,各个方向都发展得很好。
    鲍仲清拍了拍姜望的胳膊,道了声:“节哀。”
    又对苗玉枝略带歉意地道:“你有孕在身,不便进去,就在外间等我好了。”
    苗玉枝很是理解:“夫君去罢。”
    鲍仲清又请姜望帮忙照顾一二,便自去了奠堂。
    这两人瞧着倒是恩爱,可恩爱与旁人何干?
    实在地说,姜望不太知道他来这一趟的用意是什么。
    朔方伯已是亲自来祭奠过,再者说,你媳妇怀了孕,不方便见丧,那你又何必带过来呢?
    姜望招手让人搬来了一张软椅,请苗玉枝坐着等。
    苗玉枝很有礼貌地谢过后,便在软椅上坐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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