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晏栖闻后笑道:“百姓为重,社稷次之,君为轻。
    安民之道,在察其疾苦而已。
    百姓所以养国家也,未闻以国家养百姓也。
    足国之道,节用裕民。
    皇帝荒淫,民不聊生。
    叛人怀士民,以民为先,此行大下,自为上举。”
    “阿行亦同姐姐一样的想法。”
    “好……阿行既心怀黎民,日后便要做个忠臣良将。”
    “姐姐放心,阿行会的。”
    阿行牵着江晏栖的手走在大街上,总觉得这样牵着姐姐手的次数会越来越少了,手心温凉的触感不由又让他握紧了些。
    心中思量许久,阿行还是打算同江晏栖坦白,毕竟哥哥已经要谋位成功了,来接他是早晚的事。
    仰起头,阿行一双眸子清澈地望向江晏栖,“……姐姐,你之前问我可还有家人,我道不确定哥哥还在不在。”
    “……其实前两日哥哥已寻到我了。
    阿行舍不得姐姐,便未与姐姐说。”
    江晏栖一听,面色也未有什么波澜,只是不由想起男子昏倒的模样。
    摸了摸阿行的头,她轻声道:“姐姐还以为,阿行一直不与姐姐说,在某一日便悄悄离开了呢。”
    “姐姐早知晓了,只是在等阿行亲口说。”
    江晏栖眉眼似青山泼墨,绵静温沉。
    抬了抬眸,江晏栖那双平静碧澈的柳叶眸中还带着一丝不舍,只是未让阿行看到,“路漫漫其修远兮,当应上下求索。”
    “……姐姐——对不起。”
    阿行犹豫了半晌,最终小嘴动了动,也才吐出这几个字。
    他没想到江晏栖竟然早便看到了,却并未怪他欺骗。
    江晏栖瞧着人影纵横的街市,黄沙之处也蔓延着烟火,她无声地笑了笑,“不必同我言对不起,姐姐只希望阿行没有同自己说对不起的那日。”
    江晏栖并不是对“欺骗”
    深恶痛绝的那种人。
    每个人的心中都装着秘密,欺骗不过是掩饰的手段罢了。
    只是,以掩饰为目的的欺骗或许无伤大雅,可若最后不仅骗过了别人,还骗过自己,那便是一生遗憾了……
    阿行听着这缓和的嗓音,平静淡然,似乎永远都自有一种从容在里面。
    他那浮华的心好似刹那便平静了下来,“姐姐的用心良苦,阿行谨记。”
    “姐姐知道阿行很聪明,心思澄澈,这般做或也有不能言说之难事,只是,此行非正理,当慎用——今日姐姐卖了刺绣,便去买些肉,为阿行做点油荤好了。”
    说来,这是江晏栖这些时日以来少有的几次准备荤菜。
    若前些日子听到,阿行定然是高兴的。
    而此刻再闻,心中倒是五味杂陈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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