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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早醒来往窗外一瞧,雪竟然还在下,院子里已是厚厚的一层,映亮了少许天光,梳洗穿衣出门,凛冽的冬风直往脖领儿里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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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从燕府的偏门出来绕上柳长街,整条街上的雪厚厚实实平平整整,像极了一大块奶油蛋糕,让燕七着实不忍下脚,于是溜着墙根儿往街头走,远远地看见雪地里戳着个人,头上肩上已经白了一层,眉毛和睫毛也都变成了银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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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来多久了?”
    燕七上前招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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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一炷香。”
    萧宸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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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没冻僵吧?还能迈得开腿不?”
    燕七问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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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能。”
    萧宸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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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跑起。”
    燕七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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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两个人一如既往地沿着平日的路线跑起来,平坦的雪地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晶光,嘎吱嘎吱的脚步声听来酥脆得很,让人忍不住想要弯腰捧把雪嚼进嘴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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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穿街过巷,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,萧宸觉得他和她像是在宣纸上作画,长长地一笔划过去,转折,拐个弯,左绕,右绕,画个圈,如果能飞在半空里就好了,可以俯视他们画下的图案,不知道会不会又是个“燕”
    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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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跑完停下来,萧宸扭头往回看,一大一小两行脚印由远及近,覆满雪的大地上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摆着,这感觉很有些意思,像是形影不离的最直观的体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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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第一场雪的第一个早晨,做为第一个染指这些雪的人,我觉得我们应该给世人留下一个纪念。”
    燕七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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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怎么纪念?”
    萧宸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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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把雪全扫了,让他们起床后看不到美丽的雪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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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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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开个玩笑,纪念这种东西,雪一化就全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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