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腾俊的脸色很不好,原本冷峻的五官变得全然冰冷了,他的手心握的很紧很紧,他已经从凯恩那得到了消息,重新回到暗夜,回到那个曾经是地狱一样的地方,他还有什么可以畏惧的,没有她在身边一切都是枉然,他没有回头,只是交代了一句:“做你该做的,我也有我必须去做的。”
    不知是不是贪看雪夜让自己感冒了,或是其他的在罗森准备离开的当夜陆冰凌发了高烧。
    罗森找来了自己的家庭医生,并且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。
    陆冰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,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迷乱的梦。
    她梦见了许多常年不敢去面对的东西,暗夜的蝶刑,那些死在自己手中的人怨毒的眼神,苏陌曾经的抛弃,父亲的埋怨,陆羽对自己的恨意,如今在病痛的边缘,旧梦回到了她的眼前。
    她听说人在弥留之际会回忆起许多往事,难道她也要死了吗?
    “冰凌,冰凌……”
    她依稀似乎是听到了龙腾俊的声音,遥远而模糊,仿佛是从湖的对岸传来,她感觉自己站在岸边,四周白茫一片,不知该去向何方,她努力想要挪动步子,可她却是那样的虚弱无力,而脚下的土地忽然变成了湖泊。
    “腾俊……腾俊……”
    在感到自己就要沉到湖底的时候,她大声的呼喊他的名字,一字,一句,至少要让自己听的清楚。
    或许是这个名字给了她力量,她努力的睁开了双眼。
    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,她想开口却觉得嗓子很是沙哑:“罗森?”
    原来真的只是梦,没想到那人不在自己身边,生活竟变得这样难熬。
    “怎么?你很失望。”
    罗森的目光很冷,他听到她梦中一直呼唤的人的名字,想要离开,却又舍不得,只能劝慰自己至少现在她是在自己身边。
    陆冰凌别过脸,平淡的回答:“是谁都一样,病的是我又没人可以代替。”
    罗森哼笑一声:“撒谎,如果一样你就不会是这样的表情了,你的失望都写在脸上了,这里哪里会是那么容易找到的,你想要的人是不会出现的。”
    “你一直守着我?”
    他不是应该回美国了吗?难道凯恩他们没有行动?
    罗森低下头,轻轻抵着她的额头,柔声说:“你睡了一天了,怎么叫都不醒,我哪里敢走啊,如果你再不醒来我的医生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……”
    用低柔悦耳的声音诉说着冷酷,这个男人连残忍都诠释的如此优雅。
    “我已经没事了,不过发烧而已,不耽误你的正事了。”
    他轻笑一声,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:“看到你没事我才能放心,我明天要回美国,影子会在这里,你要乖乖的,这里不是你想随便出去就可以随便离开的。
    不要做让我不高兴的事情。”
    他像是在哄孩子一样。
    “你打算就这样把我囚禁在这里吗?”
    “在没有找到更合适的地方的时候,这里很合适。”
    “你走吧,我想睡一会。”
    转身向里面,不打算和他多说什么。
    罗森好脾气的笑了笑,却并没有走开反而将陆冰凌拦腰抱了起来:“你已经睡了一天了,现在夕阳都下山了,和我一起看落日吧。”
    这个城堡前面是湖水背后却是山峦,如今天边那轮如红莲花喷薄的落日,映衬着远处的山峦,即便是陆冰凌没有什么心情也不得不赞一声,真的很漂亮。
    “怎么样,这里的落日很美吧。”
    “华夏有句古话,夕阳无限好,只是近黄昏。
    不是什么好的比喻,我一向只喜欢日出,那才是希望。”
    陆冰凌很不给面子,曾经在暗夜的时候她每一天都盼望着太阳升起,那就意味着她又多活过了一天,生命又可以延续了,那种生的让她努力的向前,不敢有一丝的懈怠。
    夕阳这种东西不过是在刹那间的美好过后,就会仓皇的消散,这样的东西她不喜欢。
    或许这也是她和罗森的区别,她看到的永远都是希望而非灭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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