夔不再静立不动,他双臂交于颅顶,格挡一锤。
    夔身材高大,索纳要攻他头部,须得跃将起来,半空不便施展,只有一招一式挥砸。
    招招狠命杀锤皆被挡下,夔王看来并不费力气。
    拆解许久,只见夔不断招架,不见攻势。
    索纳气沉腹中,疾打多攻,虽处处能够得手,可不破夔王防护,只是徒劳。
    他越战越急,顾不了什么往日情分,只是招招见血,锤锤夺命。
    他心里清楚,今日便是死斗,为自己不遵军令,为维护最后的尊严。
    若力斗夔而死,总比受辱而活好一万倍。
    他下了决心,起了杀念,手上之锤变得不再沉重缓慢。
    忽而攻上,忽而盘下,变化多端,使夔应接不暇。
    夔本无心杀他,只是眼下局面,既启天魁战,便不能同活。
    他看出索纳一心求死,锤法凌乱,招招逼命。
    “动手吧,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,但今日亡于你锤下,我便无怨无悔。”
    酣斗之际,索纳几近恳求地对着夔低声道。
    夔明白了,此刻若在天魁战倒下,索纳便能带走他那份荣耀,而不是痛苦地活着。
    双锤交汇之际,烈风作止,两股飓风相交相灭,霎时蛮营一片死寂。
    索纳与夔王双锤奋力一击,交汇间骨锤双双震裂,此时夔出右拳重击,奔着索纳正颅前去。
    只在极端距离的拉扯,夔根本来不及卸力。
    他发觉时,索纳已转头,将自己的太阳穴暴露在铁拳之下,拳落之处,索纳颅骨碎裂之声已落。
    婴、熋、肋、祀、螟、炙六将一齐跪地,将头磕向练刀台。
    索纳部下营族之人,尽皆悲不掩涕,伏地而哭。
    “夔王保蛮族大泽安顺,丰食广代,万世不竭……”
    台下椅上七王起身再拜,异口同声道。
    夔沉默不语,盯着自己右拳,随即将双手去扶倒地的索纳,只见他面带微笑,气息已绝。
    夔将他轻轻放在地上,仰天长啸一声。
    那声喉刺破苍穹,掩过蛮营成千上万人的呜咽嘈杂之声,跟比骨号低沉悲鸣,经久难绝。
    正此间混乱,于人群之中挤出一瘦弱人,嚎啕大哭,奔向练刀台。
    众人闻声时,便听出了此人便是蛮王申谋——喀戎!
    一时间躁乱不止,蛮营炸开了锅。
    索纳手下将士婴、熋、肋、祀、螟、炙六将已按耐不住,拔出腰间兵刃,跃跃欲试,就要拔腿上台,割下喀戎的首级。
    只是他们尚还对夔王有所忌惮,何况七王在此,心中悲愤,却是六人尚不敢轻举妄动,只看七王眼色。
    今日索纳所受之祸,若追根溯源,乃是喀戎一手造成。
    往后七王,不知谁是下一个被逼死的对象。
    七王看似不合,实则利益攸关,如今喀戎做主,夔又十分信任于他,对七王来说,喀戎只能是敌,不能为友。
    六将只等诸王发作,便要冲上去将喀戎剁成肉泥。
    见喀戎抢步登台,伏倒在索纳身上痛哭:
    “索将军啊,索将军,你何苦如此?我罚你扫喂雚疏,只是磨你脾性,稍加惩罚,你又何苦如此?”
    喀戎悲戚痛哭,引得索纳营下将士掩面而泣,更是大怒:“既然知道我家瘴泽王是因为你而死,你又有什么脸面来此假惺惺痛哭?”
    六将中有人怒骂。
    拔剑就要上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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