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道上的人摸近屋舍,贴着几座院落的墙壁,屏息蹑足,悄悄移动。
    “噤声。”
    有人刻意压低着声音,抬眸眺望一番,确认近处无人,这才大胆地走出围墙的阴影。
    打量着夜色之下的山景。
    所有院落一片漆黑,一片寂静,除了东侧三座院落中最大的那一座,廊下还有几盏稀零寡落的灯火。
    “即是此处。”
    夜色中那人身上的金属甲片泛起幽幽冷光,说起话来,是地道的秦地口音。
    “然……”
    有人略带疑虑,“燕姞云,此间有夫人卒,怎会如此寂静?”
    一语既出,众人也有些疑惑起来。
    按理说这时不该灯火通明。
    有人进进出出地为尸体清洗更衣,等待入殓么?这样的安静,的确有些古怪。
    微微一个愣神,四围陡然一亮。
    还真是如他们所愿地,灯火通明了起来。
    在众人的震惊中,一旁矮墙的阴影内,树影中,山坳里,闪出无数执剑的剑卫。
    与这几人战成一团,兵刀之声不绝于耳。
    景玄和解忧已换过衣衫,披着宽大的斗篷,立在院外,抬眸静静看着近在咫尺的厮杀。
    血点,火光,剑影,在暗夜里交织成残酷的绚丽之景。
    “冢子。”
    洛染了半身的血迹,抬手用窄袖抹去剑上正在滴落的血,将一张弓递与景玄。
    “忧忧。”
    景玄一手握了弓,一手环上解忧,将她揽进自己怀里,低眸一笑,“试一试?”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解忧往他怀里一靠,展眉轻笑,小手握着弓把上柔软的鹿皮,微微眯眼,将箭镞校准到近旁一人的身上。
    那人一身银甲已经鲜血淋漓,手中一柄青铜剑,仍在挥动,带起的劲风竟将檗也逼开几寸。
    “便是他了。”
    景玄笑得云淡风轻,仿佛只是在与解忧对着草人演习射术。
    那被瞄准的人一身冷汗,又惊又怒,心里暗暗将燕姞咒骂个遍。
    那该死的女人,说这里已是万无一失,不想竟是这群楚人布好了天罗地网,只等着自己带着人投进来。
    现在好了,竟是直接被人当作活靶子,去讨好怀里的少女——简直是奇耻大辱!
    这样将将转了个念头,却觉到右侧一道寒意逼来,躲避未及,被从肋边斜斜刺了一剑,终于一头栽倒。
    解忧还未来得及校准好箭支,那被当作靶子的人已倒地而死,不禁扁了扁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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