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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庭酒店的信纸米黄色,页眉印有一行金色茛苕纹,很漂亮。
方朔握着钢笔迟迟落不下去,他起身去各个房间绕了一圈,才坐回书房的椅子,决定下笔。
写写,想想,停停,又接着写。
天蒙蒙亮的时候,他终于放下笔。
没多久,周迎暄醒来。
躺在一旁的方朔睡得很熟,她给他拉了拉被子,起身去客厅喝水。
拿起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,把空瓶放下时,她注意到茶几上被钢笔压着的信纸。
她莫名一阵心悸,小心翼翼地拿起来看。
「Machérie:
你常说我傻,现在我也觉得自己很傻,明明你就在身边,还要写信。
但是没办法,我非写不可。
有些东西我无法用嘴说出来,所以我用笔,用字。
只有写下来告诉你,我吵闹的心才能安静一点。
我喜欢表达自己的感情,尤其用言语,所以我不停诉说对你的喜爱。
Baby,dear,sweetie,honey,darling,sugar。
我终于知道人类为什么会发明那么多爱称。
总有一个时候感觉爱太满了,心脏浸泡软了,承受不下了,只能通过肺叶喉舌走出来,一遍又一遍地呼唤,是表达,也是祈愿。
仿佛在说,你听,我真的很爱你,你听到我的爱了吗,我希望你也如此爱我。
可是,语言的困境在于,不说你不会知道,说多了又变得廉价、真实性打折扣。
如果想向你展示我心意的珍贵,或许我不该滥用语言。
但我没法不说。
对你示爱的时候我感到快乐,心情澎湃,每次都是。
我一直觉得,说了,你就会感受得到。
可是到了今天,我还是觉得不够,到底该怎样才能让你更感受到我?你曾遗憾真正的理解是一种不可能,我那时“知足”
,认为我们是灵魂伴侣,已经走到了理解所可以抵达的尽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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