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,周家大院,周衍的书房。
    周勃没有说完那句话,但周太公和周荣自然都听出了其中未尽之意。
    如果说,皇帝会忌惮于唐家所掌握的极具杀伤力的“火器”
    ,那么对于明这些“火器”
    的源头,必然也会产生同样的心态,甚至是犹有过之的。
    也就是说,皇帝对于张恪,也可能产生某种戒心了。
    而张恪还是周家的女婿,这个事实,无意中也已经让周家卷进了某一个旋涡里了。
    原本周荣担心的是自己家会不会被唐家的危机牵连到,可如今看来更可怕的是,他们家或许可能才是问题的核心所在。
    周太公捋着下巴的胡须,沉思了一会儿后,道:“虽说,皇帝可能只是刚刚起了此念,可是,正所谓:一念生,则百缘起。
    这人啊,一旦心中有了魔障,那便很难消除了。
    此事,虽然短期内还不会影响到我们,但将来的话,或许还真的会是个不小的麻烦的。
    我们必须要好好想个对策,未雨绸缪才行啊!”
    周勃点头赞同道:“父亲所言极是。
    依儿子看来,陛下对于唐家基本上还是信任的。
    派出内卫监控,更多的还是出于谨慎防控的考量。
    之前,大家对于那些火器在战场之上的作用,虽然有所预计,但如今看来,还是远远的低估了它们。
    陛下……,或许是不太喜欢这种出他的认知太多的东西,有意想要抓一抓、紧一紧,做一点防范性的警醒。”
    周太公摆了摆手,阻止道:“帝王的心思,不要过多的去揣测。
    如今,我们应该想的是,要如何表明自己,打消皇家的戒心。
    伴君如伴虎啊,不可不慎,要知道‘千里之堤,溃于蚁穴’,千万不要对那些看似微小的隐患,疏忽大意,此为安身立命之本,你们要一直牢记。”
    周荣、周勃连忙站起来躬身应是。
    周太公点了点头,示意他们坐下后,又对周勃道:“你先说说你的主意吧。”
    周勃沉吟道:“儿子以为,陛下所忌者,并非唐家本身,主要还是他们掌握着制作火器的方法。
    若要打消陛下的顾虑,只靠表忠心怕是没有用的。
    治本之法,还是得把那些火器的制作之法全都交上去,这才能打消皇帝的顾虑。”
    “嗯。
    这话有理,可是,怎么交了?有关火器制作的资料及各种记录,倒是可以立即上交,但那些东西同时也存在于唐家匠人的脑子里,这又怎么办呢?”
    周荣接口道:“那还不简单,把那些人也交上去嘛!”
    “大哥所言,也不能说错了,只是这样一来,皇家与唐家之间,便算是有了心结了,从此以后,我人朝内部失和,后患无穷啊!
    而且,那些匠人中有不少还都是唐家自个儿的族人,这么做的话,唐家只怕很难接受的。”
    “不会……这么严重吧?那,又该如何是好呢?”
    周衍看了看一筹莫展的两个儿子,想了想后,道:“火器的制作之法,到底还是要交上去的。
    这东西除了让皇帝亲手掌控外,在任何人手里,那都是取死之道。
    这样吧,明日为父就亲自去一趟唐家,和唐宗师谈一谈,听听他们的想法再说。”
    “有劳父亲了。
    其实,‘怀璧其罪’的道理,唐家人必然也是懂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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