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复提前向李谕了解了一些西医的情况,只是没什么信心:“现在全国最少有五六百个洋医生,但这么多年过去,没见什么起色。”
    李谕说:“那些都是传教士医生。
    说到底传教士信奉的还是神学,而非医学。
    他们没有足够的医学设备以及书籍,关键也未曾受过真正系统的医学教育,跟不上医学发展,至少我没听说哪个传教士毕业于优秀的医学院。”
    严复说:“的确如此,他们似乎治病也没治好多少人。”
    李谕说:“传教士医生只希望立竿见影,试图尽可能治疗他们能治疗得了的病患。
    对他们来说,结果重于标准。
    因为他们把医疗效果与传教挂钩,有了好结果,就能吸引更多信徒。”
    “已经用上了心理学。”
    严复说。
    “而且有点销售心理学的味道。”
    李谕笑道。
    伍连德等人曾经建议把中国的西医教育分成三个阶段:1900年以前算作教会医院时期,虽然有少数几个医学校陆续开办,但基本依靠的是教会医院,只兼收少数学徒传授医学知识;
    1901年至1912年是医学教育萌芽时期,这期间上海震旦大学增办了医科,德国人开办了同济医学校,“满铁”
    则在奉天设了“南满医学堂”
    ;
    从1913年开始,正规的医学教育才在中国逐渐成形,教育部颁布了医学专门学校的规程。
    严复问道:“美国人这次在北京建的医学校,是什么标准?”
    “按照洛克菲勒基金会的想法,至少要建成一个比肩美国约翰·霍普金斯的医学院。”
    李谕说。
    “他们真想这么干?”
    严复问。
    “根据美国的门户开放等外交政策,他们现在反而有点讨好我们国家的知识分子,此前的留美幼童项目、庚子退款兴建学校都是他们的一种策略。
    希望通过影响这些未来的中国精英,让我国尽可能慢慢变得亲美,他们就能够施加影响。
    不管商贸还是政治上,对他们来说,将来的好处要比投入大得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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