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海踟蹰。
    “叫你拿着就拿着。”
    罗延年一瞪眼,“你难得从游击队回上海,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吧。”
    他拍了拍阿海的肩膀,“回家看看,咱们布尔什维克舍小家为大家,你爱人是一位坚强的女同志,她还怀着身孕,补充点营养。”
    阿海沉默片刻,想起怀有身孕的妻子一个人独自生活的困难,他的内心充满了愧疚。
    他对得起党,对得起人民,对得起自己红色战士的身份和信仰,却独独对不起自己的妻子。
    “是!”
    阿海郑重向罗延年敬了个礼。
    吕雯雯挺着大肚子,拎着满满一桶水吃力的走着路。
    有三光码子凑过来嘴上说要帮忙,却不还好意的想要动手动脚。
    吕雯雯直接将水桶放在地上,从铁皮水桶里竟然摸出了一把剪刀,握着剪刀就往前刺。
    三光码子吓坏了,哇哇怪叫着躲开。
    这女人神经病!
    不从就不从嘛,都是街坊邻居,还能真用强怎么地?
    水桶里藏剪刀!
    神经病!
    看到三光码子落荒而逃,吕雯雯将剪刀放回水桶里,挺着大肚子叉着腰,指着‘敌人逃遁’的方向破口大骂,“再有下次,老娘捅你个稀巴烂!”
    “看什么看?”
    吕雯雯瞪向驻足围观的一个人,后者吓得赶紧离开。
    拎着水桶,吃力的回到家中,将房门一关,吕雯雯将水桶放在地上,自己走了两步坐在椅子上,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。
    这个时候,吱呀一声,房门被推开了。
    “侧恁娘个批!”
    吕雯雯一抹眼泪,随手拿起一把削的尖尖的竹签就要冲出去拼命,然后就看到了拎着牛皮纸包站在门口的丈夫。
    吕雯雯将竹签朝着桌子上一放,扭头擦拭了泪水,倔强的看着阿海。
    “咸肉,还买了一斤鸡蛋。”
    阿海说道,“今天我下厨,鸡蛋肉粥。”
    吕雯雯看着丈夫,心中柔软了许多,她也是党员,她不是不理解丈夫,只是心里委屈。
    大肚子女人一只手扶着腰,破涕而笑,“家里没米了。”
    “买了。”
    阿海讪笑着,另外一只手从背后露出来,拎着一个小布袋子,献宝一般提起来给妻子看。
    当夜,三光码子邱一虎被人打断了腿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两天后的一个中午。
    程千帆站在中央巡捕房办公大楼的天台上。
    小程总惬意的抽着烟,他的旁边不远处摆放了一张桌子,一张椅子,桌子上放了一份报纸,一壶刚泡开不久的热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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