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且说剪昔听宝银婉言说之,抬手轻摸了一下脸颊,原不知何时,自己竟是被这琴音所慑,不知不觉间落下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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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宝银见剪昔满脸泪痕,呆呆愣愣立在当地,心下也是唬了一跳,忙不迭将剪昔扶到旁里坐下,又掏出手帕与她擦泪道:“我瞧你还是在此处坐坐才好,这满脸满眼的皆是泪珠儿,若是叫人瞧见了可怎么好。
    虽说这国公府的规矩不似宫中那般严苛,可要是像你这般哭着跑出去,若是叫人瞧见了,也是不讨主子的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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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剪昔愣愣的由着宝银动作,恍若泥胎木偶一般,未有一声言语。
    她痴傻地听着那亭中琴音,忆起了往日的欢愉,忆起了当日的悲苦,忆起了如今的伶仃。
    若言这世道沉浮,那她便是这尘世间的一叶扁舟,随波逐流浪天涯,来路无迹,生路难寻。
    一时间,剪昔只觉自己竟如同魂游天际处,缥缈不知何归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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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随着一曲将尽,琴音中的悲情渐入高氵朝,剪昔眼中的泪水更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簌簌直下,未有一刻停歇。
    剪昔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模样,恍若那琴声中住了一个魔鬼一般,不过清浅一声,却将剪昔的魂魄尽数勾去。
    彼时,她业已不是自己,她只是一个随音痴狂的空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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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宝银还是头一次见听琴将自己听成这般模样的,一边手忙脚乱的替剪昔擦泪,一边嗔怪道:“这琴音中到底都说了些什么,竟将这好好的人儿折腾成这般模样。
    人都道那知音难求,我原还当个笑话儿听着。
    你瞧瞧你,倒将自己当成现世的子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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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剪昔被宝银点出往日名姓,浑身猛然一颤,登时回过神来。
    她自取了帕子撷了颊边泪痕,咧嘴笑道:“倒是叫你瞧了笑话,该打!
    该打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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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宝银见剪昔缓过神来,长舒了一口浊气,恨声说道:“你呀你,可是要将人吓死了,左右不过就是一个曲子罢了,我听着也就这般了,怎的到了你的耳中,反倒成了魔音一般,竟是连这魂儿都要勾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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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剪昔掩下面上的失态,半真半假的说道:“原来邻家有个哥哥的琴弹得极好,只是许久未曾听了。
    如今一听这琴声,反倒勾起些旧日琐事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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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宝银闻言,面上浮上一抹促狭之意道:“什么邻家哥哥,我瞧着必是青梅竹马的好哥哥、小情郎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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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满嘴里混说什么,也不怕大了舌头。
    凭你怎么说,就是哥哥罢了,再无别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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