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刚一听这话,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,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,意味深长地点点头,声音低沉地说:“嗯,死得惨啊,现场乱七八糟的,人都撞得没个人样了,脸都认不出来了。”
    周海英皱着眉头,追问道:“丁哥,你说这事儿,到底是普通的交通事故,还是有人故意害他?”
    丁刚微微皱起眉头,眼睛紧紧盯着周海英的眼睛,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在会议室里的那个大胆猜测。
    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周海英,心里的怀疑就跟野草似的,悄没声儿地长起来了,可又不动声色地把这怀疑藏在了心底。
    周海英看丁刚半天不说话,眼神里透着点不高兴,提高音量说:“丁哥,你这啥表情?不会真怀疑这事儿是我干的吧?哎!
    我可是周鸿基的儿子,虽说平时在生意上有点手段,但杀人放火这种事儿,我可干不出来。
    我这人,说白了就是贪点财,就想过个安稳日子,犯不着去惹这种杀身之祸。
    真要有啥麻烦,大不了花点钱消灾,没必要冒险。”
    丁刚轻轻点了点头,脸上露出点放松的笑容,说:“你说的也是,是我想多了。
    今天开会的时候,李显平和李尚武两人分析得头头是道,神神秘秘的,把大家都弄得神经兮兮的。
    他们一口咬定这是有人故意针对夏光春搞的谋杀。
    你想想,夏光春前段时间查封了七八家国有企业往来账务,这一查,不知道牵扯了多少人的利益,要是再往下深挖,那些人的背后,哪个不是一堆见不得人的事儿。”
    周海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,说:“改革,说得容易,做起来可太难了。
    为啥改革这么难推进?还不是因为那些既得利益集团在背后捣乱,生怕改革动了他们的‘奶酪’。
    要不然,真想改革,下个文件不就完了。
    夏光春倒好,一个人靠着王瑞凤的支持,就想一个人把整个东原官场搅个天翻地覆,这怎么可能呢?钟毅张庆合就是想着吓吓大家,这王八蛋来真的,眼瞅着都快过年了,大家都想图个安稳,过个太平年。
    他倒好,不管什么时候,上来就查大家的账,哪家国有企业经得起这么折腾?无非就是问题多少、违纪还是违法的区别罢了。”
    丁刚伸手轻轻敲了敲桌子,出沉闷的响声,说:“哎,口下积德,人都没了。
    啊,说到这里,但也不是没人敢查。
    临平的张庆合不就敢大刀阔斧地干吗?他在临平查得底朝天,退了多少钱你不知道?也没出啥乱子。”
    周海英不屑地撇了撇嘴,摆了摆手说:“哎呀,丁哥,这能一样吗?临平县那些都是些小打小闹的地头蛇,能有多大能耐?他们就围着一家煤炭公司转,掀不起啥大风浪。
    再说了,张庆合背后有市委、市政府撑腰,还有李朝阳管着公安,那些地头蛇根本翻不了身。
    说到底,这是市委铁了心要收拾临平那帮人,背后有组织支持,张庆合又鬼点子多,临平那帮老家伙哪是他的对手。
    可夏光春呢,一个试用期的正县级干部,屁股还没在位置上坐热乎,就急着去动棉纺厂、化工厂、国棉厂这些大企业,还敢招惹罗明义和咱,他这不是自己找事儿嘛,不死才怪。”
    “哎呀哎呀,海英啊,别说得这么绝,人都已经走了,说多了晚上容易做噩梦。”
    丁刚微微皱着眉头,打断了周海英的话,脸上透着点疲惫。
    周海英好像意识到自己话说得有点过了,从旁边的商晨光身上扫了两眼,像是在找点心理安慰,顿了顿说:“这事儿总的来说,就是一场针对夏光春的‘围剿’。
    各方利益集团都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利益受损,夏光春这么一搞,动了太多人的‘蛋糕’,人家能不联合起来对付他吗?”
    周海英说完,摆了摆手,换了个坐姿,丁刚接着说:“我倒觉得这事儿大概率就是个交通事故,赶紧定个性,把这事儿了结了。
    你想想,要是真有人害了一个正县级的审计局局长,这性质可就严重了,对东原的政治影响得有多大?我都不知道市委领导咋想的,非得把这事儿查个清楚。
    既然现在有人认罪了,那就稀里糊涂结案得了,在这种事儿上较什么真啊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”
    周海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说:“对啊,我也是这么想的。
    今天你来找我,一是确认夏光春的消息,二是想要是他真死了,就赶紧把这事儿翻篇儿。
    明天就是春节了,要是再把省审计厅招来,这事儿不得闹得更大,到时候谁都脱不了干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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