泰峰书记,您就好比这树的根嘛,没有你,无论我们是皮刺,还是树条,可都是活不成。”
    李泰峰微微颔,继续说道:“伟兵啊,认清形势吧,现在朝阳县长就好比一个花匠,咱们东洪县的每个干部,都像是长在这棵树上的枝条。
    我呢,就盼着咱们东洪县这棵花树能枝繁叶茂、繁花似锦。
    人家朝阳同志来到东洪县,一心想着让咱们县越来越好,所以有些必要的调整和‘修剪’是在所难免的嘛!
    如果你想当刺头,别怪人家拿剪刀收拾你。”
    李泰峰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,同时又试图耐心地说服曹伟兵。
    曹伟兵眼珠子转了转,小心翼翼地说道:“泰峰书记,您的意思是……我明白了,大家得抱成团,让李朝阳不能轻易动手,这东洪安定团结的局面,可不容易。
    可要是李朝阳真敢对分工动手,我们是不是……得采取点措施,不能让他随便折腾?”
    他的话语里,既想迎合李泰峰说的团结,又忍不住表达出对自己利益可能受损的担忧。
    李泰峰听到这话,先是一愣,随即大声笑了起来,笑声在花园里回荡。
    他拍了拍曹伟兵的肩膀,说道:“我说你小子,怎么就想歪了呢?我的意思是,让你做那对花树生长有用的枝条,别逆势而为。
    当然,具体怎么理解,你有你自己的想法,我也不想过多干涉。
    我可把话说在前头,你最好踏踏实实地配合好朝阳同志的工作。
    不然的话,别说你爹,就算把你爷爷请出来,也弄不过人家。”
    说话间,李泰峰的笑容消失了,眼神变得严肃而冷峻,让曹伟兵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。
    曹伟兵向来对李泰峰这种用晦涩比喻讲道理的方式不太认同。
    他文化水平不高,初中毕业之后,就在国营厂当了工人,靠着父辈积累下的人脉关系,一路摸爬滚打,居然也坐到了副县长的位置。
    曹伟兵不甘心就这么被说服,犹豫了一下,还是硬着头皮说道:“书记,他开会表态可是要调整干部啊。”
    李泰峰听到这句话,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,先是愣了一下,然后又恢复了那副从容淡定的模样,不以为然地说道:“干部该不该调整,那肯定得依据实际工作需要来定。
    之前县委在干部任用上,确实有些过于谨慎、保守了,这些问题咱们得敢于承认。
    在这件事上,伟兵同志,你心里应该清楚,干部怎么调整,可不是李朝阳一个人说了算,也不是我李泰峰能拍板的,这背后是组织的考量,是工作的实际需要。
    好吧,十点钟光明区的刘乾坤书记、令狐区长他们就要来了。
    一会儿商量事儿的时候,你可别跟个闷葫芦似的,有啥想法、啥意见,该说就大大方方地说。
    只要你是站在县里和群众的利益角度出,我都会支持你的。”
    曹伟兵看着李泰峰,满头的白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。
    曹伟兵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感慨,这个李泰峰,在以往的选人用人问题上,那可是说一不二,绝对的权威,容不得别人置喙。
    可如今,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,居然和李朝阳“穿起了一条裤子”
    ,张口闭口都是为了群众。
    说要调整自己的分工,曹伟兵在心里暗暗想着,我才不信李朝阳能在会上真把我的分工给调整了。
    我回到办公室,开始整理十点钟开会的资料。
    我一边整理,一边还在想着与光明区谈判的事,看了看时间,差不多该去李泰峰的办公室,准备一起迎接刘乾坤书记了。
    我起身,整了整自己的衣服,深吸一口气,心里也是期盼着接下来的谈判能顺利一些,便朝着李泰峰的办公室走去。
    走进办公室,只见李泰峰正在一个老式的搪瓷盆里洗着手,那搪瓷盆上印着两条红色的鲤鱼,搪瓷盆的边上图案已经褪色。
    李泰峰看到我进来,手上的动作不停,一边洗手一边说道:“朝阳同志啊,为了修东光公路的事儿,我们和光明区前前后后对接了好几次。
    每次都是咱们县委政府一帮人巴巴地跑到光明区去谈判。
    虽说光明区那边招待得确实周到,可你知道的啊,运动场上有个说法,叫主场作战和客场作战。
    在自己家里和人谈事儿,总归要比在人家的地盘上自在、痛快一些啊。
    这次刘乾坤书记能大老远跑到咱们东洪县来,说实话,很大程度上是给你面子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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