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慈遥望那边,只见紫光脱离之后,南松子阴神与其本命阴魔又扭缠在一起,烟气聚散波动,似乎要冲向紫光飞落的位置,可在此时,混杂的『色』彩中,却有一种新的颜『色』扩散。
    那是黑『色』。
    这便是南松子神魂中失控的心魔煞气。
    受“一梦归”
    的激发,这种要命玩意儿本就在侵蚀着南松子的阴神,只是受还真紫烟暖玉的压制,侵蚀速度缓慢,但此时暖玉被击飞,唯一的障碍不见,当下便迎来一场巨大的喷发。
    且心魔煞气是本命阴魔最可口的食物,这更让阴魔戾气激涌,不管不顾,顶着符咒的箍锁折磨,大口吞噬因失控而四处流散的心魔煞气,同时,也在吞噬着南松子的阴神之躯。
    内外夹攻,又都是最要命的玩意儿,偏偏南松子拿不出任何压制的办法,便是对内里详情不太了解的余慈,也能看出来,南松子这回是真的糟糕了。
    []问镜110
    事实就是如此,转瞬之间,稀淡的阴神虚影就完全被红雾黑气吞没掉,甚至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。
    就在这嘶叫后的诡异静默中,南松子神魂为阴魔所噬,死得不能再死!
    随后,黑气也被红雾大口大口地吞噬。
    随着吞噬进行,红雾颜『色』愈发鲜亮,有一层流质的血光在外层循环,浓浓的真似要滴出血来。
    即使在近百尺外,余慈也感觉到周围的空气燥热得可怕。
    从此刻起,他面对的不再是因为要夺舍而有所顾忌的南松子,而是一头纯由凶戾本能驱动的怪物,
    可是,之前连发剑气,他已经是强弩之末,此时便是抽干了血肉,他也只有再发一剑的力气,况且以前无往不利的半山蜃楼剑气,面对这个介于有形无形之间的怪物,十成威力也只能发挥出一两成,有等于无。
    余慈深深吸气,视线移到怪物后方,距他约有二十丈远的某处。
    那里,之前让怪物深为戒惧的紫『色』光源就落在那里,依然发着微弱的光。
    应该将它拿住……
    余慈突然发现自己手上的东西太多了。
    钩索仍在手中,右手则持着纯阳符剑,现在又加了照神铜鉴,一时间累赘得很,可在这种情况下,三样东西,哪个他也丢不得。
    然而下一刻,他就不需要烦恼了。
    因为在“嗡”
    地一声鸣响后,滚烫的照神铜鉴像是有了灵『性』,从他手中挣出来。
    余慈为之愕然。
    这是十几年中从未有过的现象。
    低细的嗡声振『荡』一直在持续,像是有人持续不断地敲击,有着节奏上的变化,好像是在宽广的殿堂中僧道梵呗颂经,似有回声。
    余慈不知道这算怎么回事,不过,百尺之外,那头刚刚吞噬掉南松子的血『色』怪物,明显注意到了这边的变化。
    有那么一刻,四野俱静。
    可静寂也仅是一瞬间的事,受不了沉重的压力,一群先前被困在幻阵中的麻雀像是没头的苍蝇,喳喳叫着,从余慈前方不远处蹿起,飞上半空。
    生灵的躁动就是对怪物最大的刺激。
    红光乍闪,半空中忽然腾起一圈血雾,七八只麻雀齐齐爆裂,碎羽血肉四溅。
    与之同时,那怪物已经穿透血雾,扑杀而至。
    这个家伙可不懂什么叫生擒活捉、灭魂夺舍,它唯一的念头,就是发泄戾气,毁灭周边一切生灵,再无其他!
    []问镜110
    顾不得照神铜鉴了,余慈明白自己必须再赌一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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