娃娃们穿着厚厚的棉衣,在大人的腿缝间穿梭。
    年三十鞭炮的碎屑仍如红毯铺满各家门前,偶尔几声鞭炮响声带着空气残留的火药味划过鼻尖。
    车子穿过市集,拐上一处高坡。
    “呵呵,叔,到了。”
    停车在老宅门前,文冠树下的空地上,李乐下车时瞅了眼比老老李岁数还大的几株树木,想象着到了春天,白粉色花朵开遍枝头的样子。
    转过身,就瞧见老宅乌黑的木门半掩,门前青石台阶上,有几个娃娃把垂带当成了滑梯,正在排队往下滑。
    “嘿,那几个娃,谁家滴,在我家门口作甚伲!”
    李乐走过去,用半生不熟的麟州方言喊了声。
    棉袄敞着怀,露出里面防弹背心一样的攀带棉裤,脸蛋通红,鼻头、上嘴唇还带着风干鼻涕的几个原生态娃娃听到喊,一抬头,看到一个壮硕高大的圆寸脑袋正“瞪”
    着自己,先是一愣,随即撒开腿,推开老宅大门就往院里跑。
    “啊,泉大北,泉大北,土匪来咧!
    !”
    “快跑,有秃子啊!”
    “噗哇哈哈哈哈”
    瞧见几个娃喊着跑着,郭铿大笑。
    “笑个甚!”
    “我说,你这么没孩子缘的?”
    “一群小屁孩,走,进家。”
    三人呢还没跨过门槛,几个娃娃就扯着李泉的衣角裤腿到了门口,伸手一指,“就他。”
    “哈人捏!”
    “大老秃!”
    “嘿,我这暴脾气的。”
    李乐作势迈步上前,娃娃们又都吓得躲到李泉退后,喊着,“泉大北,捶他!”
    “行了,捶个屁,过来,喊二叔。”
    “二叔?”
    “额弟,你们不喊二叔?”
    李泉转过身,挨个儿摁着小脑袋,给薅了出来。
    “呵呵呵,淼,这都是本家娃娃。
    这是二房三堂叔家滴小孙子,李雷,这是三房大北家二娃滴小子,李丰,这是三房二北家滴”
    瞧着几个带着连相,尤其都有着老李家特有的浓眉的娃,李乐笑道,“哟,还都是本家,赶紧滴,叫二叔,有好处。”
    “啥好处?”
    “叫了就知道。”
    “没好处不叫。”
    “这好处咋样?”
    李乐从兜里掏出一沓红包,这是来之前准备的,大过年的以防万一。
    “二叔!”
    “二叔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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