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原郡的风沙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时,李岩正对着案头的《考工记》蹙眉。
    竹简上"
    金有六齐"
    的记载他已默诵十遍,手指却反复摩挲着青铜剑断刃——这是三天前从前线加急送来的战损兵器,刃身布满蛛网状裂纹,断口处竟泛着诡异的铅灰色。
    "
    报!
    匈奴单于率三万骑犯境!
    "
    门外传来甲胄撞击声,蒙恬的亲卫浑身浴血闯入,"
    九原副将张猛请陛下定夺!
    "
    李岩霍然起身,腰间的秦王佩剑随动作出鞘三寸,寒芒映得他瞳孔亮。
    三日前他刚收到密报,说匈奴人不知从何处得了锋利铁器,可此刻亲眼所见的战局却更触目惊心——烽燧台上,秦军士兵挥剑劈向匈奴战马,青铜剑竟如脆竹般折断,断刃反弹划伤士兵面颊,鲜血飞溅在黄土墙上宛如红梅。
    "
    陛下快看!
    张副将!
    "
    蒙恬的吼声混着箭矢破空声传来。
    李岩循声望去,只见一员虎背熊腰的副将正挥舞半柄断剑左突右冲,匈奴单于的弯刀已劈碎他半边肩甲,却见他突然暴喝一声,将断剑狠狠刺入单于小腹。
    鲜血喷涌间,单于坠马毙命,而张猛的断剑竟深深没入对方腹腔,只剩剑柄在夕阳下晃出残影。
    "
    反了"
    李岩喉间紧。
    按照《史记》记载,此时的匈奴尚处部落联盟阶段,怎会有如此严密的战术?更诡异的是,当他后来检视张猛的断剑时,竟现刃口嵌着一小块银白色金属——那分明是块熟铁。
    深夜的冶炼坊炭火通红,李岩摘下王冠,任由热汗顺着下颌滴落。
    他撸起衣袖,亲自将铜锡按七比三的比例投入炉中,身后的老工匠们交头接耳,窃窃私语着"
    陛下竟懂范金之术"
    。
    然而当他用木棍搅动熔液时,脸色却越来越沉——炉温不足,铜液始终泛着暗红,根本无法炼出坚韧的青铜。
    "
    陛下,这是方士卢生求见。
    "
    门外传来宦官尖细的嗓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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