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粒子打在车窗上,出细碎的沙沙声。
    云熙颜望着对面金融大厦外墙上跳动的血字,睫毛上还凝着刚才擦泪时沾的冰晶。
    萧景逸的手掌隔着羽绒服布料覆在她手背上,温度像块烧红的炭,烫得她指尖颤——不是因为冷,是因为那行&0t;命运共振60即将上线&0t;的字,正随着激光的闪烁,一下下撞进她瞳孔里。
    &0t;唐婉,定位。
    &0t;萧景逸的声音沉得像压了铅块,另一只手还攥着刚拉下来的电闸手柄,金属表面被他掌心焐出薄汗。
    唐婉的手机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尾青。
    她快划拉着从节目组借来的便携式监控终端,指甲盖在玻璃上敲出急促的点:&0t;激光源不在城南光学所,是市中心——&0t;她突然顿住,放大的卫星地图上,一栋银色圆柱形建筑正在闪烁,&0t;这栋信号塔根本没在市政备案。
    &0t;
    云熙颜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震得大腿根麻。
    她摸出来时,萧景逸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,两人的指尖在手机屏幕前碰了碰,像触电似的又分开。
    匿名短信的对话框泛着冷白的光:&0t;你以为逃出了镜子?
    你只是走到了另一边。
    &0t;
    &0t;林兆南。
    &0t;张雷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。
    这位便衣警察不知何时已经调出了信号塔的备案信息,警徽在西装领口闪着暗光,&0t;法人是林兆南,三年前失踪的神经工程学教授。
    他的实验室当年就在&0t;他抬头看了云熙颜一眼,喉结动了动,&0t;就在你童年住的那条巷子里。
    &0t;
    云熙颜的后槽牙突然酸。
    她想起十二岁那年,总在巷口抽烟的白大褂老头——会给她一颗水果糖,说&0t;小颜的脑电波真漂亮&0t;。
    后来妈妈骂她&0t;别跟疯子说话&0t;,再后来老头的实验室就被封了,门上贴着&0t;禁止入内&0t;的黄纸,风一吹哗啦响。
    &0t;不能再等了。
    &0t;萧景逸突然攥住她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掐出印子,可落在她手背上的拇指却轻轻摩挲着,像在哄受了惊的猫,&0t;我和唐婉去信号塔,张雷查林兆南的通讯记录。
    &0t;他低头吻她冻得红的鼻尖,&0t;你待在车里,锁好门。
    &0t;
    云熙颜刚要反驳,唐婉已经把车钥匙拍在她掌心:&0t;监控显示塔周围有移动信号屏蔽器,我调了辆备用车停在地下二层b区17号。
    &0t;她指节抵了抵自己太阳穴,&0t;相信我,现在最危险的是被当成人质。
    &0t;
    萧景逸的大衣下摆扫过她膝盖。
    他转身时,云熙颜看见他后颈那道淡粉色的疤——是三年前拍动作戏时被群演误伤的,当时他在医院躺了半个月,却坚持每天给她视频说&0t;今天的汤有胡萝卜&0t;。
    此刻那道疤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凸起,像道绷紧的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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