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快快长大,快快长高,就得像哥哥一样吃饭。”
    带着红油的牛肉塞入,只是简单咀嚼吞咽,便耗费魏瑕许多力气。
    但他话语中竟带着几分骄傲,好像妹妹真的坐在面前。
    看着他的眼神,依旧带着崇拜。
    他转头看着侧面,神情严肃。
    “小生,你是二哥,得给弟弟妹妹做个榜样。”
    空荡荡的餐桌,魏瑕吃了一份又一份。
    自始至终,餐桌上从来只有他自己。
    他笑着,空洞目光扫过每一份碗筷,似乎看到不安分的魏坪政在椅子上扭来扭去,看到故意做小大人模样的魏坪生扒拉米饭。
    看到魏俜央愁眉苦脸盯着夹到碗里的肉。
    还有吮着手指要糖葫芦的小丫头。
    直到吃不下,连食物都堆积到喉咙,魏瑕笑,拍手。
    “好啦,午餐结束。”
    “乖乖去午休吧,小家伙们。”
    他娴熟的收拾餐桌,像许多年前在矿区小镇的家一样。
    洗碗。
    然后魏瑕下意识开口。
    “长江,给我拿围裙。”
    洗碗池空荡荡的,半天终究是没等来围裙,也没人答应。
    他呆住,回头看着清冷的房子,哑然失笑,低着头洗碗。
    水龙头哗哗声响,冰冷触及那双手,如同枯骨。
    业城人民医院病房。
    褪色的兔子玩偶耳朵被攥紧,魏俜灵抿嘴,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。
    到底是被沉闷带着鼻音的话语出卖。
    “哥哥在治愈自己。”
    “他崩溃的时候,这就是他快治愈自己的办法。”
    “他想家,所以想象我们一家人仍在一起吃饭。”
    视线被泪水遮掩,她有些看不清那张脸。
    魏俜灵终于开始记起那一串糖葫芦的细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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