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海摩挲枪身鳞纹,但见日影斜照铁刃,恍若银蛇吐信,隐现肃杀之气。
    天武、天星年方垂髫,以手抚额,童声稚气而问:“王爷,暂记者何解耶?”
    众人闻言,皆拊掌而笑。
    庞月轻抚其额,温言道:“尔等且安心用膳,旦夕随兄长习文武之道。
    待汝等身量及戟之日,自当委以要务。”
    天魁见诸童皆得职衔,心下甚喜,疾趋而拜曰:“仆虽驽钝,愿效犬马之劳。”
    言毕自部族中精选四十骁勇,尽付刘晟麾下。
    及归洞府,刘民乃召晟、响、月共议收服部族之策。
    庞月蹙眉谏曰:“主公若骤兴兵戈,虽得实利,恐失大义之名。”
    胡响按剑嗔目曰:“彼既不奉诏,何须与之论道?”
    庞月目若晨星,徐徐道:“莫若遣元凡率天海假部族旌旗出海渔猎,诈作受辱之状。
    待其势危,主公乃以调停之名,行收编之实”
    刘民拊掌赞曰:“甚善!
    此无中生有之计,深合兵法要义。
    昔陈平六出奇计,亦不过如此。”
    语罢,洞中烛影摇曳,壁上剑戈映寒光,诸人皆抚须颔。
    越五日。
    残阳西坠之际,刘晟分遣天雄、山虎、山豹各率十锐卒,如铁桶般围定渔部东、北、西三面。
    自与吕雯各领十精骑,伏于南门暗处。
    刘民由胡响护持,亦至南门观阵。
    忽闻马蹄踏浪声,天魁携四甲士策马而来,其后蹒跚者乃伤足天海。
    六人至寨门前,一甲士振戟喝道:“唤汝部出见!”
    但见寨门轰然洞开,年约五旬之虬髯大汉厉声喝骂而出,左右环立四名执鱼叉卫士,海风裹挟咸腥扑面。
    “水统领!”
    天魁按剑指斥,“尔部今日劫我渔舟,伤吾子嗣,当何以交代?”
    水疆甩髯冷笑:“交代?尔等越界窃渔,反索交代?”
    天魁拽天海至前,但见少年面青唇白,右足裹布犹渗血渍:“且观!
    尔部下手这般狠绝,若不与交代,誓不罢休!”
    水疆眯目审视,须臾稍敛锋芒:“汝待何如?”
    天魁忽拔剑指其鼻端:“当以汝子相偿,令我部杖责之!”
    此言方落,水疆须戟张,振臂挥袂,寨中倏忽涌出二十余渔勇,铁叉如林,将天魁六人团团围困。
    浪声骤急,暮云压寨,剑拔弩张之势一触即。
    “竖子敢尔!”
    眼见天魁等六人势危,忽闻蹄声震地,刘晟、吕雯率二十精骑飞驰而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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